第(2/3)页 “邓教授,您这话就有点‘歹毒’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在搞什么‘饭圈’文化,很排外。”张岳把烟蒂一灭,烟嗓音变得更加清脆。 可张岳的表情并不恼,这只是私下范围的聊天,并不会上纲上线。 “穿着不适合的鞋,自己的脚舒不舒服,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就算挤进去了也只能是自己不舒服,就好像是哈士奇混入狼群——慌得很。” “所以,这一次张教授和郑教授你们愿意加我的好友,两位教授能知道我会有多受宠若惊,多提心吊胆吗?”邓勇说完,吸了一口,也把烟蒂摁灭。 郑海东见两人手里空下来后,开始散自己的烟。 咬着烟蒂,烟火上下跳动:“过分了啊邓教授,你这夸张的语气,越来越不真实了。” “我们都是半截埋入土的人了,还需要这样的商业互吹么?” 邓勇道:“两位教授在我的心里既是贵客,也是老师,其实也不是吹捧,只有羡慕和尊敬。” 郑海东和张岳两人都没再说话,而是分别再次亮起了自己的防风火机,呼呼一阵后,烟尾的火星越发亮了起来。 “邓教授,以后多多交流!” “这样的话就不要再多说了吧。大家都是同龄人。”郑海东教授轻声道。 其实郑海东也能理解此刻邓勇的心态,多年徘徊在一个圈子之外,突然有一天进到了圈子里去后,有点无所适从,摆不正心态,所以说话做事都会相对谨慎。 可郑海东与张岳他们,则早就看开了。人这一辈子啊,到了一定的高度后,也就限定了,再冲与不冲,争的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层次了。 那不是个人价值的实现,是希望能够突破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要么就是胸怀大梦,有悬壶济世之心,要么就是心有执念,念千古留名,万古流芳,类似于古代文人对文正二字谥号的执念。 “以后请两位教授多多指教。”邓勇稍微委婉了一点,心里如同沁糖。 郑海东的表情变得颇为纠结,便问道:“邓教授,您有没有想过,以后方医生会出去进修,或者出国访问类似经历的累积?” “如果有进修要求的话,我们魔都六院,是诚挚欢迎的。” 最正式的说法其实是郑海东想派人来进修,可魔都六院的人来中南医院进修,医院的‘进修审核’这一关就过不去。 这类似于县人民医院去县中心医院或者是县中医院甚至县第二人民医院去进修,领导层肯定不让的! 魔都六院的“对口帮扶”计划要来中南医院,中南医院这边的审核通不过,唯一能名正言顺地完成交流学习的,就只有喊方子业去‘进修’了。 只是,这样的说法,在郑海东的嘴里说出来是好听了,邓勇心里不舒服了。 张岳只是扫了一眼邓勇有点蛋疼的眼神,便解释说:“方医生应该不会走进修路线的吧?我看方医生的简介中,科研积累是非常丰硕的。” 职称的晋升,要么是实力不够,需要出去进修,要么是文章不够,也需要出去进修。 两者兼备的情况下,方子业再去魔都六院,那就不是进修,而是传法了。 再要方子业求着去‘传法’,张岳听起来都觉不太厚道了。 “到时候如果有机会,一定联系郑教授。”邓勇虽然蛋疼,可也秉持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先答应了下来。 第二根快乐香毕,三人就开始收拾着离开了手术室,而后直接往会场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邓勇三人虽然都是有说有笑,看起来一片和谐,其实每个人此刻的心情都各有不同,心思也是想到了不同的地方。 方子业完成了残肢的血管处理后,再在刘煌龙和聂明贤二人的错愕中,与两人一并检查了通血情况。 方子业说:“刘老师,应该差不多了啊,我先下台去吃个饭,吃完了再上台来帮忙,跟您学习断肢再!” 方子业将说完,右手的尺骨茎突感受到了一击来自止血钳的重击,赶紧轻轻一收,抬头看向攻击者。 “少阴阳怪气,多说人话,不要以为你现在年少有为我就不敢动手打你了。”刘煌龙的声音囫囵。 方子业赶紧握拳退步告辞。 好吧,方子业的确只想着给刘煌龙“面子”去了,忘记了这条腿就是刘煌龙在台上的时候截下来的。 让刘煌龙截肢之后再做断肢再植,这怎么也不是值得学习的地方。 当然,也不能说小刘,你等我去吃个饭。 索性不说,保持着沉默,你懂我懂大家懂,看破不说破。 “刘老师,我去吃饭了啊!?”方子业脱下了衣服后,转头道。 刘煌龙并未偏头,而是正式地开始了标准化的断肢再植术。 钟业伟在一旁一直等着,看到方子业交代完后,便眼角泛出了菊花:“方医生,辛苦了辛苦了,下面点的饭已经到了。” “着实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一茬,不好意思啊。” 说完,钟业伟又转头捧手道:“刘教授,聂医生,也辛苦您二位了,我这边带方医生下去吃饭后,我也要回去工作了。” “剩下的就拜托诸位老师了。” “一直都无冒犯之意,希望两位老师不要介意我在手术室碍眼了一段时间,在下马上就滚。” 钟业伟副教授这短短几秒钟,就将人情世故和自损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钟业伟之所以留下来,是希望亲自当面求方子业,求方子业过来看一眼后能上台。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走,是为了给方子业安排吃饭。 现在方子业下楼后,钟业伟也非常懂事地不再继续碍眼,避免被误解为是‘监工’,监视着刘煌龙等人的操作,好抓小辫子。 刘煌龙没说话,而是在继续认真地做着手术。 钟业伟与方子业出手术室后,钟业伟就微微躬着微胖的身子:“方医生,特别感谢你大度不计过,这份恩德,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实不相瞒,关心则乱。我十岁,我妹妹六岁那年,我母亲就因意外去世了,我父亲拉扯着我们兄妹二人长大。” “我父亲没享过多少福就意外去世了,如今世上,除了我自己的家庭,唯一比较亲近的人,就只剩下她了。” “母亲去世得早,所以与娘舅家的关系逐渐浅淡……” “岁月可以抹杀很多很多,唯独亲情才可以留守。” 方子业擦干了手后,回道:“钟老师,咱们就别煽情了吧,您说的我都快哭了,等会儿该影响到了手术就不好了。” “我先去吃个饭,然后好好地把手术做完,也不能保证什么,尽我所能。” “这就很好了,方医生。”钟业伟双眼已经红了起来。 而后再没更多的废话。 有些东西本来就是一本翻不完的账,在钟业伟的认知里,他一点都没错。 自己的父亲被院内的‘新手’弄死了,他都还愿意相信自己所在的医院,这就已经算是一种大度了。 只是,谁tm能想得到,骨科的住院总像个‘挂逼’一样,副教授甚至在教授在他的面前,都存在着技术盲区? …… 误餐室里,还有饭吃。只是方子业吃的比较特殊且丰盛。 钟业伟走后,方子业看了一眼外卖账单,208! 钟业伟也是真的舍得。 但在方子业看来,还是太过于奢侈了,自己根本吃不完这么多。 只是饭都买来了,不吃肯定浪费。 方子业也没有故作大方地请其他陌生人吃。 换位思考,如果方子业不认识的人,即便是本院的同事有美食在误餐室邀请自己吃菜,自己也觉得膈应,还会认为对方有点毛病。 推己及人。 …… 其实,方子业觉得,自己在操作完残肢后,就可以直接溜溜球了,剩下的全都交给刘煌龙和聂明贤二人处理即可。 不过,这是第一台截肢后的断肢栽植术,虽然是应急手术,术后的质量可以不予最大化保证。 但方子业觉得,既然都做了,那就做到更好呗。 毁损伤需要截肢,是因为难以清创。 截肢术后难以断肢再植,难度是害怕患肢已经坏死! 然而,这一切,其实都已经得到了相对完美地解决,唯一的问题就是,在截肢术后,患肢会短缩一些! 第(2/3)页